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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慧泓

编辑|S

“中国手机在印度消失！”“每年1.8亿部手机的出口订单取消！”2023年8月17日《第一财经日报》的一篇文章，向我们揭示一个残酷的真相，曾令我们引以为傲的“中国制造”恐被快速取代。

(资料图片)

那巨额手机订单为何丢失？究竟是谁要成为下一个“世界工厂”？中国制造的未来又在何方？

摸着“兔子”过河

在过去，人口众多的印度曾是我国手机制造业规模最大的市场。在2014年，印度一年就从我国进口1.8亿部各种类型的手机。

印度小米手机体验店

但随着新德里当局对制造业的持续扶持，印度工业，特别是消费电子制造业生产能力迅速提升，不断摆脱对“中国制造”的依赖。

据印度海关数据显示，2022年印度进口手机的数量仅为377万部，较2014年巅峰时期萎缩98%。其中对华进口手机数量下降尤为明显，2022年仅从中国进口手机219万部。

印度能取得如此成绩并非是一蹴而就的。

通过借鉴我国完成工业化、现代化的发展路径，印度走出属于自己的发展道路，“摸着中国过河”。

首先，印度政府对本国制造业发展非常重视，制定切实可行的方针。

莫迪与印度制造

如2014年，莫迪政府就提出“印度制造”计划。2020年后，印度政府专注于制造业的“对华产业替代”。目前新德里当局正在推进对华“三替代”政策。

所谓“三替代”指的是：

用“印度制造”或“第三方制造”取代“中国制造”，降低国家对“中国制造”产品的依赖；

用“印度资本”或“第三方资本”替代“中国资本”，来减轻我国资本或企业对印度经济掌控的程度；

用“美西方+印度”的政策挖掘目前“美西方+中国”的产业模式，吸引产业链从我国转移到印度。最终取代我国在全球产业链的位置，成为新一代的“世界工厂”。

印度电子组装工厂

其次，印度出台多方政策，帮扶本土制造业发展。

1、制造业“大撒币”，用财政激励促进产业转移。

2020年5月莫迪政府提出所谓的“生产关联激励计划”。该计划意在用货币鼓励的方式，促进企业在印度严重依赖我国的产业领域投资建厂，充实“印度制造”的实力。

新德里当局会向满足政府产业规划和市场门槛的企业，提供相当于其销售额4%到6％的现金奖励。

该计划使得印度在智能手机、制药、新能源汽车等领域减少对我国的依赖。

如在医药领域，2022年初印度32家工厂所生产35种原料药进入市场。印度药企逐步摆脱对我国生产原料药和中间体的依赖。

此外，印度政府还出台“电子元件和半导体制造业促进计划”和“改进型电子制造业集群计划”等政策吸引如苹果、戴尔、惠普等欧美科技企业在印度投资建厂。

2、加大基础建设投资，为制造业腾飞“架桥修路”。

如供水、供电、通讯、交通物流等基础设施建设是我国制造业腾飞的“不二法宝”，也是限制印度经济发展的桎梏。为解决这一问题，莫迪政府痛下决心，大搞基建。

2021财年，印度铁路建设投资达到300亿美元，是2013财年的9倍。另外，印度国家公路总里程达到14.5万公里，较2014年增加59%。

虽然在基建投资总额和占GDP比例上，印度依然落后于“基建狂魔”的我们，但全国上下朝气蓬勃的态势是必须正视的。

印度公路网不断延伸，2023年有近3万公里公路在建

3、积极推进经济政策改革，吸引外资来印度经营。

在莫迪的大力推动下，目前印度革新在零售、技术标准等方面的法律法规，极大方便如苹果、三星等国际知名品牌在印度销售发展，极大吸引外企在印度的投资。

如2022年我国组装90%的iPhone产品。但在库克的计划中，2025年将有25%的产品在印度制造。目前印度制造的iPhone14手机已经销往美国、阿联酋和欧洲。

随着组装产业链的转移，我国大量智能手机相关企业不得不转战印度。

据中印越电子协会数据统计，到2020年底，已有超过200家我国企业到印度投资。

印度电子工厂

他们或占地建厂，或成立外贸公司“华货印售”，已有数万名中企工程师或管理人员到印度工作。

4、利用关税工具，调节国内产能结构。

如在手机生产领域，印度政府不断提高手机整机的进口关税，税率由最初的1%上调至28%，但其零配件的税率始终为15%。这是要引导企业进口零件到印度组装。

同时在特定品种的配件上，印度也会加大其关税，引导出口厂商到印度建厂，配置印度本土制造业。如2018年4月份，印度对电路板、摄像头模块等手机电子元件征收10%的关税。

在这种政策的影响下，大量我国的手机制造商逐步将组装生产线及相关上下游产业迁至印度本土。在中企“帮助”下，印度手机制造业已具有生产除芯片和锂电池以外所有零配件的能力。

印度替代中国？

我们做事都讲求“天时、地利、人和”，可以说印度有底气“抢”我国的饭碗，也有这些原因。

在“天时”上，中美竞争与冲突加剧给印度“可乘之机”。

美国一方面继续在科技领域限制我国产业升级和相关经济发展；

另一方面利用其在产业霸权，推动“近岸外包”和“友岸外包”，扶持亲美小国，让美国经济“去中国化”，实现中美经济脱钩。

而印度就例用这个机会，趁机发展。

在“地利”上，印度市场的特点导致产业链自然进入。

印度人口超过十亿，市场庞大。

且据联合国预测，目前印度人口结构更加年轻，15到64岁的劳动人口占总人口的67.5%，这代表更大的市场潜力。

所以印度是所有国际企业必须重视且重点布局的战场。也由于其重要性，即使面对新德里当局无理取闹，甚至是巧取豪夺，如小米、三星、苹果等厂商依然坚持深耕印度市场。

在“人和”上，莫迪政府逐渐稳固，有执行长期产业规划的能力。

经过8年的连续执政，莫迪所在的人民党在印度政坛地位逐渐稳固，拥有在未来长期执政的能力。

截至2022年6月底，莫迪的人民党在19个邦实现执政，管理印度59%的人口。

民众的支持是莫迪敢于屡屡和我国“掰手腕”的重要原因。

目前莫迪“印度制造”的政策已取得不小成果。在如智能手机、发电机、通讯设备等关键产业，印度已具备与我国切割的能力。

虽然如此，但印度想在短时间内取代中国并不可能。

其一，印度难以摆脱选票政治的胁迫，在施政上无法大刀阔斧执行改革。

目前莫迪政府改革尚未触及土地产权、环保审核、劳工保障等限制印度制造业发展的根本性问题。一旦遭遇民众反对，莫迪很难硬着头皮对反对者说“不”！

其二，印度难以破除欧美的“援印”的天花板。

印度抓住欧美力图与我国“脱钩断链”的时机，承接不少原属于我国的产业，获得不少时代红利，但这红利终究是他人“施舍”的。

目前欧美向印度转移的产业，依然是附加值不高，科技含量低，污染大，人均收入差的领域。这些产业可以“吃饱”，但不可能“吃好”。

当印度想在国际产业链上再进一步，上桌执子时，依然会遭到欧美日等国的制裁与“毒打”。

其三，印度在低端制造业的“围追堵截”无法替代我国位置。

虽然印度制造业已具备一定实力，在国际市场上与我国形成一定竞争，但依然无法撼动我国制造业在中高端供应链上的优势。

如在消费电子产业，印度依然需要从我国进口大量用于智能手机和电视生产的原材料和零部件。

2021年，印度从我国进口的电子零配件总额为263.9亿美元，较2019年水平增长近32%。

虽然印度制造苹果手机的份额不断增加，但依然有90%的组件，包括手机支架、工业胶水、螺丝、金属零件等配件都需要按照苹果要求从中国发货。原因在于印度制造配件质量太差。

因此，“中国制造”目前仍是不可替代。

可中国老本总有一天要吃光，总是被印度人追着、撵着也不是办法。那“中国制造”的未来在何方？

敢问路在何方

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面对竞争，我们唯有一路向前，持续提升产业水平。

其一，继续加大科技研发力度，推进产业升级与发展。

面对我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产业位置，我们应该继续加大在科学技术研发上的投入。

据国家统计局数据，目前我国全社会科研投资占GDP总量的3.12%。但这一水平较国际先进水平还有不少差距。

韩国、以色列等发达国家这一数字早已超过4%，日本也达到3.49%。如果我国想“超英赶美”，就必须进一步加强理工类学科的研发投入，走的别人更快，更远。

其二，面对欧美国家推行的供应链“去风险化”，我们应积极利用规则，大力发展转口贸易，保持“中国制造”对欧美市场的影响力。

由于欧美出于一些经济外的因素，减少了对中国的直接贸易，甚至直接撤资撤厂。但欧美市场对中国制造的需求并没有减少。

为了应对这个情况，我国直接加大对东盟和拉美国家的贸易，使其成为中国对欧美贸易的中转站。

其三，正常合理地向其他第三世界国家转移过剩的供应链。

与欧美发达国家产业升级一样，出于对生产成本的节约和对新兴市场的追求以及对环境的保护。

我国正在将一些低端产业链向东南亚、拉美等地区转移。

如此一来不仅能完成产业端的升级，还能不断拓展海外市场，聚拢海外资本，将在国外开厂赚取的利润再投入到产业升级中。

孟加拉国的中国成衣厂

其四，不断改革目前不合时宜的财富分配体制。

帮助失业工人升级劳动技能，完善社会福利机制，藏富于民。为下一轮产业革命储蓄消费势能。

目前我国财富分配机制依托于低端制造业社会，讲求高积累，低消费，低福利。但这已经不适应目前我国经济发展水平。

一方面，提供大量岗位的劳动密集型产业不断外移，导致民众失业；另一方面，普遍过低的薪资和社会福利导致民众生活艰苦，没有保障。不得不为买房、医疗、教育等问题大量存款，反而抑制社会消费。

要改变这种现状，政府与社会除却要实现产业与工人劳动技能的同步升级，避免产业空心化之外。

还要加强社会福利支出，减轻民众负担，增强民众对社会发展的“获得感”和幸福感。

老百姓有了收入，自然会消费，进而令国内中高端服务业有发展机遇。同时旺盛的国内消费一来会令企业加强投资，二来会为可能的科研技术提供广阔的消费市场。

结语

产业升级是一个复杂且艰难的过程。欧美发达国家的产业升级也是历经半个世纪才完成的。

在这个过程中，欧美国家也面临着很多问题，不过珠玉在前，中国的产业转移可以吸取欧美国家的经验和教训，避免走弯路，同时也可以在产业转移升级完成后，保持制造业大国的地位。